第36章 第 36 章(小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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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第 36 章(小修)
◎小修bug，不影響前後文劇情發展◎閆扇汀
“那個雜種有新電影要拍了？”
尹長雨不屑地嗤笑了一聲, 他會不清楚尹永樂有幾斤幾兩嗎，舞臺上的成就全靠念雲，至於演戲？
要知道尹永樂沒有上過一天演技班。
和尹長雨通話的另一頭表示, 這部電影是葉海明導演的，並不是只屬於尹永樂一個人的作品, 葉導的家族還和尹家關系不錯, 兩家有不少深度合作, 對方委婉地勸尹長雨別一時沖動, 對這部電影下手。
畢竟尹長雨這段時間對尹永樂是怎麽瘋狂打壓的，他們這些下屬最清楚。
散布黑料通稿是常規手段，尹長雨就像一條嗅覺靈敏的狗，任何節目劇組有邀請尹永樂的意向都會被他阻攔，最大限度地減少尹永樂的正向曝光, 按死稍微任意一絲絲尹永樂可能覆出的苗頭。
哪怕漏出幾個節目讓尹永樂撿到, 也會在簽完合約後, 以各種理由, 包括不限於形象受損被網友抵制等等理由被迫毀約, 面臨巨額賠償金。
這完全是奔著要把尹永樂打壓致死的節奏，不明真相的屬下心道, 都說尹家是真少爺尹永樂和假少爺尹念雲不合，實際上尹二少對尹永樂才是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。
每次聽到尹長雨那種刻薄怨懟的語氣, 下屬都會替尹永樂感到慶幸, 得虧這是現代法治社會, 不然他真的懷疑尹永樂會被尹長雨下黑手弄死。
.
對於莊園會有大批陌生人的到來這件事, 李叔有些不安, 確認了好幾遍要拍攝的區域, 又苦口婆心地跟尹念雲交代, 哪些地方不要去，不要跟陌生人說話，不要離劇組太近雲雲。
平日裏把尹念雲當眼珠子看待的項鳴倒是顯得很淡然。
李叔問他：“你小子到底是怎麽想的？”
項鳴正在給露娜織貓窩：“什麽怎麽想的？”
“為什麽還要讓那些人過來？”李叔不太上網，但也知道以前尹念雲在哪個行業工作，一直以來，項鳴也刻意避免著尹念雲和他們有接觸。
雖然尹念雲也不愛上網，但基本上他們對能上網的電子設備都嚴格監管著，頂多給放些與娛樂圈無關的節目，還要確保不會出現尹念雲可能認識的人。
也萬幸，尹念雲對網絡沒什麽興趣，就連繪畫也是用最傳統的紙筆，不然李叔會很苦惱該怎麽和念雲解釋網絡上那些腌臜事。
“為了小雲好。”項鳴道，“不能讓他一直都這樣子。”
“他這樣子又怎麽了，不是挺好的嗎？”李叔看不懂心理精神那些數據，也沒聽醫生解釋過，只看體檢報告的話，身體確實在好轉。
“小雲一直這樣子，我也可以一直照顧他。你要是哪天沒興趣了，我就把這孩子交給我。”
項鳴道：“我當然可以照顧小雲一輩子，但要是真有這麽簡單就好了。”
.
很快到了拍攝莊園戲份的時間。
場景的戲份占比不多，拍不了多少天，這是李叔勉強能接受的原因，現在的他就跟老母子帶崽似的，不過母雞和崽的身份反過來了，他天天跟在尹念雲身後。
李叔總是記得那天，他稍微不留神小雲就被帶走了，就在他眼皮底下被抓走了。
之前他還怪護工看人不上心，結果自己也粗心大意。小雲被綁走後，他那叫一個悔和著急。
好在人是回來了，可憐見得，連發梢都焦了，渾身都是傷，還起了不少水泡，那段時間洗澡都要小心翼翼的，李叔看著都疼。
以至於人稍一離開視野，李叔就開始不安，何況附近還有一群在他眼裏具有危險的人群。
尹念雲的腿走不了太遠，平時也不愛運動，活動範圍比較固定。這裏也是他們的地方，李叔心想，這下還能出什麽問題？
.
“卡！”
葉海明不耐的聲音又一次響起，“尹永樂，你怎麽回事？第四遍了，為什麽找不到狀態？”
尹永樂從水池裏爬出來，形容狼狽。這段戲演得的是少年時期的角色，在有錢人家裏打工，卻被富二代同學發現，被對方欺負的戲碼。
“你剛才是什麽眼神？你是無權無勢，貧窮卑微的孤兒，還是有錢富二代？”葉海明氣沖沖地給他講戲，“你的眼神太篤定了知道嗎，你是發誓將來要超過對方，將富二代踩在腳下，將來懂嗎，你表現出來是你現在就有將對方踩在腳下的實力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尹永樂面色陰沈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。
“然後呢，你是個很需要錢的可憐孩子，你自尊受辱，嘴上說著不幹，實際上很不甘心，你不得已丟掉這份工作，這裏不是傲氣，這讓你傲不起來，這不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！”
“你小子在傲什麽？不就是和尹小少爺走得近嗎？怎麽，你給人當狗都當出自豪感了？”
過於的某一幕陡然浮現在尹永樂眼前。
“弄臟了胡少的鞋子還想跑？你知道這一雙鞋子得多少錢嗎？你刷盤子手刷爛都買不起。”
他本以為那段灰暗的歲月已經隨時間模糊了。
那種被人瞧不起，踩在腳底下侮辱的感覺，那種極不情願，卻還是被迫低頭的感覺。
“哈哈哈……就知道你賠不起，沒事，你跪下來給我們胡少舔鞋就行了，我們胡少大人有大量，說不定就會原諒你。”
“怎麽還不跪啊，你不會想抵賴吧？”
“聽說你在飯堂打工，要是食堂經理知道你這麽笨手笨腳，還敢要你嗎？”
手中幾塊錢的書袋裏裝著滿滿的書頁，重重地往下拽著，細繩卡在尹永樂手指縫隙間，勒得生疼。
現在尹永樂已經記不清自己為什麽非要食堂那份工作，是出於尊嚴，還是生活拮據，只記得那種濃濃的不甘心。
確實，非常得不甘心。
葉海明欣喜地看著尹永樂氣質的變化，“沒錯，就是這樣，保持這種狀態，來，再來一次！”
“不行，衣服濕的，接不上之前的劇情，得先換套衣服。”
“導演，這是最後一套了。”
戲服上的痕跡也是在劇情的作用下形成的，原先準備了好幾套，這已經是最後一套了。
葉海明皺著眉頭：“烘幹。”
副導演苦惱道，“劇組的烘幹機壞了。”
葉海明：“那去借用莊園的烘幹機。”
劇組工作人員去了一趟，兩手空空的回來，“那個，那位老先生說私人用品，不外借。”
葉海明的眉頭已經皺成橘皮了。
這場戲比較重要，對時間和采光都有要求。眼看著之前拍了好幾遍，現在又浪費了這麽多時間。
“這有什麽難的，拿鼓風機吹不就行了。”演富二代的演員理所當然地說道。
他是真富二代，家裏有錢的很，長輩還給這部電影投了錢，因此他也拿了個龍套小角色過過戲癮。
衣服比較單薄，鼓風機的風力也比較足，乍一看確實是個辦法。
葉海明不做他想，“那行，就這麽辦。”
尹永樂正要把衣服.脫.下來，那位富二代少爺又發話了，“哎，不用脫，直接穿著吹唄，你頭發也濕了，正好一起吹幹。”
工作室人手不足，原先助理的小張在忙著其他，尹永樂兀自坐著吹風，等待風幹，風呼呼地吹在濕透的身上，一股冷意從頭蔓延到五臟六腑。
現場導演沒閑著，在給其他演員講戲。
富二代走近，他還維持著剛才戲中高高在上，輕蔑的姿態，“喲，一個人吹風啊，冷不冷？”
“還好。”尹永樂不想多理會。
對方卻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意思，“你擺什麽臉色，不會還沒出戲吧？”
尹永樂忍不住了，“你又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？我來找你對戲啊，我覺得剛才幾條會失敗，主要責任在你，你演的太假了，尤其是落水戲。”
聽到這話尹永樂變了臉色，剛才明明是這個富二代太過用力推他，每次都狠推他進水池，他因此把控不住情緒變化。
富二代是純圈外人，沒有演戲經驗，尹永樂原以為對方是無心之舉，現在看對方這語氣，說不定就是故意的。
不過他們從沒見過面，尹永樂想不通，“我哪裏惹你了嗎？”
富二代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，“這你叫痛打落水狗。打狗要什麽理由？”
“你！”尹永樂猛地站起身，險些控制不住情緒朝對方臉上來一拳。
富二代陰陽怪氣：“你不會是要動手打人吧，不就是說了幾句玩笑話嗎，尹小少爺這麽開不起玩笑？”
尹永樂強行壓下胸腹情緒，“滾！”
他如果真打了，才是正中下懷。暗處指不定有多少個鏡頭對著他，就等著拍下畫面大作新聞。
再則葉海明導演極為反感片場發生這種打架鬥毆之事，他要真打了這個欠揍的，可能會被趕出片場。
……還是得，繼續忍嗎？
不知過了多久，在富二代的嘲諷聲中衣服幹了。
起身的那一瞬烈陽照進眼裏，尹永樂頭有些發昏。
他忽然想起了那次被威脅食堂工作的下文，他沒被逼著賠錢，或者做跪著舔鞋這種卑賤事，但他確實失去了食堂的工作。
因為尹念雲出現了。
那天好像也是有這麽大的太陽，尹念雲在他最落魄不堪的時候出現，那些人一看見尹念雲，就全跑了。
尹永樂很慌張地問他，“你全都聽到了嗎？”
“沒有，”尹念雲道，“抱歉，是我考慮不周。”
尹念雲很認真地想：“是生活費不夠嗎？”
那時候的尹念雲一周的零花錢都有幾十萬，讓尹永樂想都不敢想。
尹永樂自尊心在作痛，“你懂個屁！！”
尹永樂很少，準確來說是不敢用這種語氣和尹念雲說話，用現在的話來說，尹念雲就是他的金主，資助他讀書生活。
可那次他忍不住了。
尹念雲那種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。
這樣出生優渥的人，根本不懂貧窮的人，會以怎樣的方式失去錢財。
尹永樂不敢跟尹念雲說，他有個賭鬼老爸，欠了不知道多少賭債。
很好，他都想起來了，想起自己當初為什麽會在有尹念雲資助的情況下去食堂打工。
雖然資助這事是瞞著養父的，但尹永樂身上的變化做不了假，有了穩定的經濟來源，少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。
穿著幹凈的衣服，吃著飽腹的食物 ，終於過上了以前渴望的體面生活。
但好景不長，養父發現了他藏在家裏的錢，拿了錢就出去吃喝嫖.賭，這種高調引起了要債人的註意。
於是乎家裏三天兩頭被堵門，那段時間尹永樂連家裏的電話都不敢接。
結果是他舍不得花、小心翼翼存下的錢都被搶去填補養父負債的無底窟窿。
剛體面沒多久就又被打回原形。
尹永樂換回了舊衣和破舊書袋，又成了那個每天打零工賺錢，吃了上頓為下頓發愁的倒黴蛋。
尹永樂沒有臉告訴尹念雲這件事，尹念雲沒有問，只是從這以後，尹念雲就不再給他現金，而是給了他長銀行卡，告訴了他密碼，需要錢就去取。
尹永樂不知道裏面有多少錢，反正每一次都能取到他想要的金額，足夠他讀完中學不用為學費發愁，衣食無憂，那群催債的也再也沒有上門過。
其實還發生過很多類似的事，尹永樂在以前在學校沒少被霸淩欺負。
他窮酸無助，渾身散發著可憐好欺負的氣息，連帶補丁的衣服都敢穿出來，異類一個，被欺負了也沒有人會為他為他主持正義。
直到尹念雲的到來。
這個好心的富二代替他承擔了整個中學需要的費用，並且總是在他受欺負時，以拯救者的形象出現。
作者有話說：
小修一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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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小修bug，不影響前後文劇情發展◎閆扇汀
“那個雜種有新電影要拍了？”
尹長雨不屑地嗤笑了一聲, 他會不清楚尹永樂有幾斤幾兩嗎，舞臺上的成就全靠念雲，至於演戲？
要知道尹永樂沒有上過一天演技班。
和尹長雨通話的另一頭表示, 這部電影是葉海明導演的，並不是只屬於尹永樂一個人的作品, 葉導的家族還和尹家關系不錯, 兩家有不少深度合作, 對方委婉地勸尹長雨別一時沖動, 對這部電影下手。
畢竟尹長雨這段時間對尹永樂是怎麽瘋狂打壓的，他們這些下屬最清楚。
散布黑料通稿是常規手段，尹長雨就像一條嗅覺靈敏的狗，任何節目劇組有邀請尹永樂的意向都會被他阻攔，最大限度地減少尹永樂的正向曝光, 按死稍微任意一絲絲尹永樂可能覆出的苗頭。
哪怕漏出幾個節目讓尹永樂撿到, 也會在簽完合約後, 以各種理由, 包括不限於形象受損被網友抵制等等理由被迫毀約, 面臨巨額賠償金。
這完全是奔著要把尹永樂打壓致死的節奏，不明真相的屬下心道, 都說尹家是真少爺尹永樂和假少爺尹念雲不合，實際上尹二少對尹永樂才是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。
每次聽到尹長雨那種刻薄怨懟的語氣, 下屬都會替尹永樂感到慶幸, 得虧這是現代法治社會, 不然他真的懷疑尹永樂會被尹長雨下黑手弄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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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莊園會有大批陌生人的到來這件事, 李叔有些不安, 確認了好幾遍要拍攝的區域, 又苦口婆心地跟尹念雲交代, 哪些地方不要去，不要跟陌生人說話，不要離劇組太近雲雲。
平日裏把尹念雲當眼珠子看待的項鳴倒是顯得很淡然。
李叔問他：“你小子到底是怎麽想的？”
項鳴正在給露娜織貓窩：“什麽怎麽想的？”
“為什麽還要讓那些人過來？”李叔不太上網，但也知道以前尹念雲在哪個行業工作，一直以來，項鳴也刻意避免著尹念雲和他們有接觸。
雖然尹念雲也不愛上網，但基本上他們對能上網的電子設備都嚴格監管著，頂多給放些與娛樂圈無關的節目，還要確保不會出現尹念雲可能認識的人。
也萬幸，尹念雲對網絡沒什麽興趣，就連繪畫也是用最傳統的紙筆，不然李叔會很苦惱該怎麽和念雲解釋網絡上那些腌臜事。
“為了小雲好。”項鳴道，“不能讓他一直都這樣子。”
“他這樣子又怎麽了，不是挺好的嗎？”李叔看不懂心理精神那些數據，也沒聽醫生解釋過，只看體檢報告的話，身體確實在好轉。
“小雲一直這樣子，我也可以一直照顧他。你要是哪天沒興趣了，我就把這孩子交給我。”
項鳴道：“我當然可以照顧小雲一輩子，但要是真有這麽簡單就好了。”
.
很快到了拍攝莊園戲份的時間。
場景的戲份占比不多，拍不了多少天，這是李叔勉強能接受的原因，現在的他就跟老母子帶崽似的，不過母雞和崽的身份反過來了，他天天跟在尹念雲身後。
李叔總是記得那天，他稍微不留神小雲就被帶走了，就在他眼皮底下被抓走了。
之前他還怪護工看人不上心，結果自己也粗心大意。小雲被綁走後，他那叫一個悔和著急。
好在人是回來了，可憐見得，連發梢都焦了，渾身都是傷，還起了不少水泡，那段時間洗澡都要小心翼翼的，李叔看著都疼。
以至於人稍一離開視野，李叔就開始不安，何況附近還有一群在他眼裏具有危險的人群。
尹念雲的腿走不了太遠，平時也不愛運動，活動範圍比較固定。這裏也是他們的地方，李叔心想，這下還能出什麽問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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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卡！”
葉海明不耐的聲音又一次響起，“尹永樂，你怎麽回事？第四遍了，為什麽找不到狀態？”
尹永樂從水池裏爬出來，形容狼狽。這段戲演得的是少年時期的角色，在有錢人家裏打工，卻被富二代同學發現，被對方欺負的戲碼。
“你剛才是什麽眼神？你是無權無勢，貧窮卑微的孤兒，還是有錢富二代？”葉海明氣沖沖地給他講戲，“你的眼神太篤定了知道嗎，你是發誓將來要超過對方，將富二代踩在腳下，將來懂嗎，你表現出來是你現在就有將對方踩在腳下的實力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尹永樂面色陰沈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。
“然後呢，你是個很需要錢的可憐孩子，你自尊受辱，嘴上說著不幹，實際上很不甘心，你不得已丟掉這份工作，這裏不是傲氣，這讓你傲不起來，這不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！”
“你小子在傲什麽？不就是和尹小少爺走得近嗎？怎麽，你給人當狗都當出自豪感了？”
過於的某一幕陡然浮現在尹永樂眼前。
“弄臟了胡少的鞋子還想跑？你知道這一雙鞋子得多少錢嗎？你刷盤子手刷爛都買不起。”
他本以為那段灰暗的歲月已經隨時間模糊了。
那種被人瞧不起，踩在腳底下侮辱的感覺，那種極不情願，卻還是被迫低頭的感覺。
“哈哈哈……就知道你賠不起，沒事，你跪下來給我們胡少舔鞋就行了，我們胡少大人有大量，說不定就會原諒你。”
“怎麽還不跪啊，你不會想抵賴吧？”
“聽說你在飯堂打工，要是食堂經理知道你這麽笨手笨腳，還敢要你嗎？”
手中幾塊錢的書袋裏裝著滿滿的書頁，重重地往下拽著，細繩卡在尹永樂手指縫隙間，勒得生疼。
現在尹永樂已經記不清自己為什麽非要食堂那份工作，是出於尊嚴，還是生活拮據，只記得那種濃濃的不甘心。
確實，非常得不甘心。
葉海明欣喜地看著尹永樂氣質的變化，“沒錯，就是這樣，保持這種狀態，來，再來一次！”
“不行，衣服濕的，接不上之前的劇情，得先換套衣服。”
“導演，這是最後一套了。”
戲服上的痕跡也是在劇情的作用下形成的，原先準備了好幾套，這已經是最後一套了。
葉海明皺著眉頭：“烘幹。”
副導演苦惱道，“劇組的烘幹機壞了。”
葉海明：“那去借用莊園的烘幹機。”
劇組工作人員去了一趟，兩手空空的回來，“那個，那位老先生說私人用品，不外借。”
葉海明的眉頭已經皺成橘皮了。
這場戲比較重要，對時間和采光都有要求。眼看著之前拍了好幾遍，現在又浪費了這麽多時間。
“這有什麽難的，拿鼓風機吹不就行了。”演富二代的演員理所當然地說道。
他是真富二代，家裏有錢的很，長輩還給這部電影投了錢，因此他也拿了個龍套小角色過過戲癮。
衣服比較單薄，鼓風機的風力也比較足，乍一看確實是個辦法。
葉海明不做他想，“那行，就這麽辦。”
尹永樂正要把衣服.脫.下來，那位富二代少爺又發話了，“哎，不用脫，直接穿著吹唄，你頭發也濕了，正好一起吹幹。”
工作室人手不足，原先助理的小張在忙著其他，尹永樂兀自坐著吹風，等待風幹，風呼呼地吹在濕透的身上，一股冷意從頭蔓延到五臟六腑。
現場導演沒閑著，在給其他演員講戲。
富二代走近，他還維持著剛才戲中高高在上，輕蔑的姿態，“喲，一個人吹風啊，冷不冷？”
“還好。”尹永樂不想多理會。
對方卻沒有輕易放過他的意思，“你擺什麽臉色，不會還沒出戲吧？”
尹永樂忍不住了，“你又是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？我來找你對戲啊，我覺得剛才幾條會失敗，主要責任在你，你演的太假了，尤其是落水戲。”
聽到這話尹永樂變了臉色，剛才明明是這個富二代太過用力推他，每次都狠推他進水池，他因此把控不住情緒變化。
富二代是純圈外人，沒有演戲經驗，尹永樂原以為對方是無心之舉，現在看對方這語氣，說不定就是故意的。
不過他們從沒見過面，尹永樂想不通，“我哪裏惹你了嗎？”
富二代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，“這你叫痛打落水狗。打狗要什麽理由？”
“你！”尹永樂猛地站起身，險些控制不住情緒朝對方臉上來一拳。
富二代陰陽怪氣：“你不會是要動手打人吧，不就是說了幾句玩笑話嗎，尹小少爺這麽開不起玩笑？”
尹永樂強行壓下胸腹情緒，“滾！”
他如果真打了，才是正中下懷。暗處指不定有多少個鏡頭對著他，就等著拍下畫面大作新聞。
再則葉海明導演極為反感片場發生這種打架鬥毆之事，他要真打了這個欠揍的，可能會被趕出片場。
……還是得，繼續忍嗎？
不知過了多久，在富二代的嘲諷聲中衣服幹了。
起身的那一瞬烈陽照進眼裏，尹永樂頭有些發昏。
他忽然想起了那次被威脅食堂工作的下文，他沒被逼著賠錢，或者做跪著舔鞋這種卑賤事，但他確實失去了食堂的工作。
因為尹念雲出現了。
那天好像也是有這麽大的太陽，尹念雲在他最落魄不堪的時候出現，那些人一看見尹念雲，就全跑了。
尹永樂很慌張地問他，“你全都聽到了嗎？”
“沒有，”尹念雲道，“抱歉，是我考慮不周。”
尹念雲很認真地想：“是生活費不夠嗎？”
那時候的尹念雲一周的零花錢都有幾十萬，讓尹永樂想都不敢想。
尹永樂自尊心在作痛，“你懂個屁！！”
尹永樂很少，準確來說是不敢用這種語氣和尹念雲說話，用現在的話來說，尹念雲就是他的金主，資助他讀書生活。
可那次他忍不住了。
尹念雲那種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。
這樣出生優渥的人，根本不懂貧窮的人，會以怎樣的方式失去錢財。
尹永樂不敢跟尹念雲說，他有個賭鬼老爸，欠了不知道多少賭債。
很好，他都想起來了，想起自己當初為什麽會在有尹念雲資助的情況下去食堂打工。
雖然資助這事是瞞著養父的，但尹永樂身上的變化做不了假，有了穩定的經濟來源，少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。
穿著幹凈的衣服，吃著飽腹的食物 ，終於過上了以前渴望的體面生活。
但好景不長，養父發現了他藏在家裏的錢，拿了錢就出去吃喝嫖.賭，這種高調引起了要債人的註意。
於是乎家裏三天兩頭被堵門，那段時間尹永樂連家裏的電話都不敢接。
結果是他舍不得花、小心翼翼存下的錢都被搶去填補養父負債的無底窟窿。
剛體面沒多久就又被打回原形。
尹永樂換回了舊衣和破舊書袋，又成了那個每天打零工賺錢，吃了上頓為下頓發愁的倒黴蛋。
尹永樂沒有臉告訴尹念雲這件事，尹念雲沒有問，只是從這以後，尹念雲就不再給他現金，而是給了他長銀行卡，告訴了他密碼，需要錢就去取。
尹永樂不知道裏面有多少錢，反正每一次都能取到他想要的金額，足夠他讀完中學不用為學費發愁，衣食無憂，那群催債的也再也沒有上門過。
其實還發生過很多類似的事，尹永樂在以前在學校沒少被霸淩欺負。
他窮酸無助，渾身散發著可憐好欺負的氣息，連帶補丁的衣服都敢穿出來，異類一個，被欺負了也沒有人會為他為他主持正義。
直到尹念雲的到來。
這個好心的富二代替他承擔了整個中學需要的費用，並且總是在他受欺負時，以拯救者的形象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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